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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六见他停了笔,这才说道:“公子,小郎将与顾小将军一道去入春楼探查情报了。”

  “不早与我说?”王延搁了笔,微阖眸,“那入春楼是段家名下产业。若是遇到了段千刀,她怕是讨不得好。”顿了顿,他嘱咐道,“王六,你叫几个人悄悄一路紧跟着,不要惊动她。若出了什么事,回来告诉我。”

  王六应了声是,便想告退。

  可未走几步,王六便又被王延喊住了。

  “……罢了,罢了。”王延瞧一眼那副未完的画,叹道,“我与她非亲非故,何必对她如此上心?王六,你不必去了,留着。”

  “哎,是,那小的就不去了。”王六答得恭恭敬敬。

  王延重执了笔,没一会儿,又转头对王六道:“算了,你还是去吧。”

  王六纳闷了一下,还是老实道:“是,小的这就去。”

  这一回,王六踏出了房门,又听到了自家主子沉稳温和的唤声:“王六,回来,还是别去了。”

  王六:……

  被反反复复折腾了一番后,王六心底苦不堪言。可面前这人却是天恭国的九五之尊,平素在京城时也是万人之上,矜贵得很,万万不可违背,王六也只能笑哈哈回来继续赔着脸。

  王延将他唤了回来,微微思索了一会儿,忽而温柔笑起来,道:“算了,你还是去吧。是我想偏了。我派人去跟着小郎将,乃是为了探查关北段家的底细,不是为了别的事儿。”

  王六小心翼翼问道:“小的可真的去了啊?”

  “去吧。”王延微颔首,笑得风月翩翩,“这回,我断断不会再叫你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顾镜:区别对待得也太离谱了

  陛下:那当然,你是一身臭汗的兵老爷,我是陛下啊

  第11章 入春楼(二)

  但凡是关城里的青楼、赌坊,十有八|九皆是段千刀的生意,这入春楼也不例外。

  江月心早前遣人来搜了搜,知道那几个大燕探子都进了入春楼,就藏在花娘的房间里头。

  她心道:这几个大燕人还有些头脑,知道霍天正与段千刀合不来,就想法子躲到了段千刀的地盘里来。

  只可惜,江月心一点都不怕那段千刀。她领了顾镜,直截从后院里翻墙进了入春楼。

  因是大白日,还未到入春楼上灯的时刻,楼里头一派静悄悄的。忙了一夜的花娘们都在房里头休息;隔着门板,只能听得买欢客几声冗长的鼾声。

  江月心蹑手蹑脚地推了未落锁的大门,对顾镜道:“那几个探子就藏在一楼。我搜这头,你搜那头,轻点手脚。”

  顾镜嘁了一声,拿冷眼瞧她:“小郎将,你可得忍着些。别一会儿见了漂亮姑娘,魂就被勾去了。这儿的姑娘,可个个都比王先生勾人。”

  江月心微窘:“我岂是那等见色起意之人?”

  “不是么?”顾镜唇角一勾,笑得愈冷了,“也对,小郎将从来都是瞧不上我的,必然不会是什么‘见色起意之人’。”

  江月心:……

  顾镜这是在闹什么别扭呢?

  两个一身臭汗的兵老爷,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江月心与顾镜分了头,挨门挨户查去。她手脚轻轻,推开门缝瞥一眼就走。行到最里头两间屋子,果真找到三个大燕人搂着花娘正睡得歪七扭八。

  江月心暗喜,立即探到窗外,仿着白鸫儿吹了一声哨,让候在外头的军士进来捉人。

  吹哨时,她顺便瞧了一眼外头——天有些阴了,暗沉沉压满了云,午后定然要落雨。

  她在心底道:趁着未下雨前赶紧捉了探子回去,免得让雨水沾了衣裳。

  恰此时,顾镜那头忽得传来一片骚动。江月心扭头一看,竟是段千刀带了五六个打手,在走廊上将顾镜团团围住了。

  “顾镜,你在这儿,江月心也一定在。她人呢?”段千刀高声嚷道,“事不过三,江月心多次闯我门面,坏我规矩,这事儿怎么办?”

  段千刀的嚷嚷声惊动了厢房里的人,立即有几个睡得浅的客人探出了脑袋来凑热闹。那几个大燕探子亦是惊醒了,心知不对,收拾收拾又想跑。

  江月心岂能容忍他们再跑?立刻道:“顾镜带人去追!看紧了!别再让他们跑了!”

  顾镜闻言,立时去了。原本围着顾镜的打手,这下俱和江月心打了起来。刹那间,入春楼里一片混乱。花娘的尖叫混着兵戈钝响,充塞了整个大堂。

  段千刀铁青着脸,隔着人群,怒指江月心道:“姓江的!你又来惹事!”

  江月心左手拎了个人,一脚踩在板凳上,喝道:“段大少楼中窝藏大燕探子,这又怎么说?”

  这几个大燕探子熟门熟路,也不知是来了入春楼几回。他们说话都是大燕口音,段千刀又岂能不发觉?还不是为了挣点铜臭银子,便置之不理。

  段千刀被噎了一下,恼道:“今日你须得留下来,让小爷打你三巴掌解解气!”说罢,便要人去扣住江月心。

  只可惜江月心不是那么好抓的,面前的人来一个打一个,见一对打一双,一点儿也不落下风,且她身姿灵活如游鱼飞龙,令人眼花缭乱,竟是一点儿都碰不到。

  吵吵闹闹好一阵子,外头的天渐渐阴了下来,倏忽传来了沙沙雨声。没一会儿,入春楼的大门忽得“吱呀”敞开,门槛外露出一道灰白色身影。

  雨已下得有些大了,似织了一张无色细网,将门口那男子也罗在其中。

  那男子收起手中一柄素面油纸伞,伞骨轻拢,便抖落了半阶丝雨;侧过身来,露出细瘦脖颈与清隽轮廓,原是王延。

  “段大少,手下留情。”他将伞搁在门边,不紧不慢地撩了衣摆,跨过槛来,“段老先生有一封信,要在下转交给段大少。”

  他行来时的步伐也不快,可身姿偏有种说不出的贵气,似群鹤里生来为首的那一只。虽外表文文秀秀的,可却隐约带着刻入骨子的倨傲。原本闹腾不停的打手们,都暗自退了下去,不再说话了。

  段千刀闻言,微微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