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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1 / 2)





  去年骆小姐去广州找他,想要到广州码头那边找一间商铺专门与那些国外来的商人做买卖,自己当然是满口答应,说好今年过了春节以后就开业,可没想到一纸调令下来,他年关的时候便来了京城,广州铺面的事情他便只能拜托自己的同僚替她留心了。

  “林侍郎是个聪明人,我这还没说呢,你就猜出原由来了。”杨老夫人笑了笑:“正是这桩事儿要找你帮个忙。”

  去年林侍郎帮相宜在广州码头看商铺,看中了一间带住宅的铺面,那铺子有两间当阳的门面,后边的住宅又宽敞,着实不错。这铺面带宅子卖两万五千两,当时林侍郎便放了定金五千两,秦妈妈过去以后就将银子付清,当时写了契书,这手续算是妥当了,就等着装修完毕,明年便可以开业了。

  可没想到最近秦妈妈过去准备装修开业的时候,那铺子竟然已经已经有主了,也是准备卖茶叶,对方拿出了契书,说也是花了两万五千两买了这宅子。秦妈妈觉得蹊跷,这主人家哪里来的胆量一个铺子卖两家?当即便去广州知府衙门递了状子,可没想到那知府就是压着不开堂,眼见着这清明快要到了,再不将这铺子给拿回来,明前茶都没地方放。

  “林侍郎,你在广州也呆了四五年,这广州知府你可熟悉?”杨老夫人看了看林侍郎惊奇的脸色:“我就在想为何他要压着这案子不开堂。”

  林侍郎想了想,只觉得不可思议:“这广州知府姓梁,我见过几次,只是没什么深交,他在广州当地的口碑不算坏,但……”他略微迟缓了下,这才慢慢说:“好像也不是太好,我也不太清楚。”

  “我就奇怪了,这梁知府怎么会这般行事?”杨老夫人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的不解:“林侍郎,我想拜托你将这事情打听清楚,毕竟骆小姐一个弱女子,在广州人生地不熟,总要有个相帮的才行。”

  “老夫人,我临行之前已经嘱咐过我的同僚蔡大人,让他留言骆小姐铺面的事情,我这就修书一封给他,让他速速去将这事儿处理一下。”林侍郎赶紧放下茶盏拱了拱手:“我一定会尽力,用八百里急件将信送去广州。”

  杨老太爷在一旁呵呵笑道:“香盈,我就说这事情没问题,你却偏偏还要将它当大事儿办,有林侍郎出手,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林侍郎听了心中惶恐,赶紧分辩:“承宣布政使司其实与广州知府衙门并无直接上下级关系,只不过我想梁知府应该也会卖几分薄面?”

  “你们都是互通有无的,虽然不是上下级,可这面子总是要讲的。”杨老太爷笑眯眯的捋了捋胡须:“林侍郎,你那小儿子林茂真,好似今年也金榜题名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林夫人喜得佳音

  说起自己的小儿子林茂真,林侍郎不由得眉飞色舞了起来。

  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林茂深,小儿子林茂真,两人自幼便跟着他念书,林茂深敦厚老实些,不及林茂真聪明伶俐,早些年中了个举人,后来春闱里失利,名落孙山,不免有些沮丧,林夫人瞧着他年纪也有十八了,赶着给他完了婚。

  谁知道完婚以后,林茂深便日日耽于闺房之乐,每日里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将那早课便落下了,他旁敲侧击说过几次,可林茂深却不以为然,只是继续腻在媳妇屋子里头,就连温书都搬去了内室,

  林侍郎不由得喊了林茂深去狠狠责打一顿,勒令他去学堂念书,准备今年再次下场春闱,没想到林茂深却因此大病一场,差不多一个月没有起床,林夫人看了心疼,劝着他道:“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你又何必强求?现儿深儿都快要做爹了,还被你这般责罚,以后让他怎么有脸去抱他儿子?”

  “慈母多败儿!”林侍郎只是摇头,忧郁得很,大儿子这模样,看起来是不成了,只能打发他去吏部报个补缺,等着看看京城各部有没有科员的空位,好让他去从九品的小吏混起,看看到头来能不能混到正七品,再去求个外放。

  而二儿子林茂真便不同了,他去年秋闱一举得中广东省的头名解元,今年春闱又得中了,虽然没有中会元,却是会试里的第十五名。林侍郎得知这个消息十分高兴,当年他考中榜眼的时候也有二十六岁了,可林茂真今年才十七哪,差不多比他要少十年辰光,这真真是大好前程!

  “晚生那犬子,只不过是侥幸而已。”林侍郎虽然心里头高兴,可依旧还是要压制着那份高兴劲头:“哪里比得上杨老太爷的外孙,一举夺了会元。”

  杨老太爷说到科考之事,还不是在引到自己身上来?林侍郎见着杨老太爷那欢欢喜喜的神色,心中顿时明了。这人年纪大了,就爱听奉承话儿,特别是旁人赞自己儿孙好,那更是高兴得比吃了蜜糖还要甜。

  江陵容家的大少爷容嘉懋,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在乡试里高中解元,震惊大周朝野——那时候他还得半年才十二岁,众人个个交口称赞,直道江陵容家出了神童。听人说,那位学政大人放榜那日得知解元的年纪,惊讶得好半日都合不上嘴巴,一直叫着说要复查考卷,是不是将卷子弄错了,以至于耽误旁人前程。

  本来这考卷乃是绝密,但这事情实在令人难以相信,一个十一岁的少年竟然能中解元,那些同场的考生们,只觉自己脸上也没了光彩,故此都支持学政大人核查考卷。

  将考卷调来,只见字迹工整大气,起承转合老道,就如积年的老明经,学政大人大惊,又恐有人顶替,细思极恐,着人去喊了容大少爷过去,亲自考他,结果应当得体,谈古论今,游刃有余。

  学政大人抚掌叹道:“这江陵容家真不愧世家!竟出了经天纬地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