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他这时候突然闹这么一出。

  他本来坐在后排，突然身体前冲去抢方向盘，要不是开车的钱舟反应快，他还真能得逞。这要是换了别的人跟他同坐一车，怕是一车人都要被他给害死。

  简直是祸害！

  不过……

  祝剑没阻止季明钰指认季星寒的意思，而是双臂环胸，站在一旁看戏。

  车也是他故意停下来的，要不然一个手刀砍晕季明钰就行了，何必让大家都下车来，给季明钰提供舞台？他就是想看看季星寒的反应。

  穿着白衣黑裤的季星寒安静站立，脸上向来的温和浅笑消失不见，面无表情，极为冷淡地看着季明钰张牙舞爪。他没有为自己解释的意思，但谁都能从他的肢体语言中看出他的鄙夷。

  他冷眼看着季明钰歇斯底里，毫不动容。

  甚至都没兴趣和他对峙。

  季星寒无所谓，但季灵灵不行。

  抱着小白兔安抚娃娃的季灵灵迈着小短腿冲过来，张开双手站在季星寒冲季明钰吼：“不准你凶我哥哥！你才坏，你全家都坏，是你们欺负我哥哥……呜呜，哇！”

  说着说着，“哇”一声哭出来，哭得特别伤心。

  可她还记得要为哥哥说话，边用手背擦着泪，边哽咽着大喊：“我哥哥最好了，你们抢他东西，趁他不在的时候打我，你们才坏！你走，你走，不准欺负我哥哥！呜呜呜……”

  季星寒眼中沁出一丝悲凉，很快就湮灭在眼底，波澜不惊。他弯腰将因为太过激动而直打哭嗝的季灵灵抱起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抬眸看向在一边看戏的祝剑，他冷淡问道：“你就这点本事，一个季明钰都压不住？”

  祝剑：“……”

  等等，怎么火烧到他身上了？

  “你要是想不出好主意，我告诉你该怎么办。”季星寒找出一根麻绳将疯狂挣扎的季明钰捆起来，一个手刀劈在他脑后将他劈晕，又往他嘴巴上贴了一块强力黑胶布，再次抬眸看向祝剑，“懂了？”

  季明钰这样的垃圾，都不配让他浪费异能！

  至于所谓的父母，他让他们好端端活在工业园，没有出手把他们弄死，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还要他供养他们，他们也配？

  “……懂了。”

  祝剑原本想看好戏，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教育了一顿。

  做完这一切，季星寒将渐渐止住哭声的季灵灵交给赵柔照顾，自己转身走回车上，再不看其他的人一眼。

  气氛莫名就沉凝下来。

  “好了，好了。”叶楚楚说道，“大家都上车吧，还要赶路。”

  一行人都往车上走。

  二队的车子很快再次往前开，一队稍慢一些。

  *

  一队的人少，他们几人坐的是福特猛禽，把那辆运载能力更强的小军卡留给了二队的周科等人。

  叶楚楚走到车边，发现原本坐在副驾驶的季星寒没在车上，她朝着车斗走去，果然看到他背靠着车厢，单腿支地坐在车斗中，正看着远处的景色发呆。

  他姿势随意，面无表情，跟平时那个温柔和善的青年一点也不一样。

  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淡，甚至有点萧杀的气息，让人一看就心生冷意，任谁看到这样的他都不会觉得他好接近。

  叶楚楚站在车边怔了一怔，没有冒然开口。

  在她安静斟酌用词的时候，她没有发现，季星寒原本放松的身体紧绷起来，就连呼吸都变了节奏。虽然他没有看向她的方向，像是没有发现她已经走了过来，但所有的注意力都情不自禁落在她身上。

  “我可以上来吗？”想了想，叶楚楚抬头先问道。

  季星寒没有说话，只是将伸直的大长腿收了起来，转眸用一双清凌凌中带着几分委屈的凤眸看向她。

  很明显，同意了。

  叶楚楚跳到车斗中坐好，正打算说点什么，闻烈大步走过来，单臂撑在车身上，一个翻身跳上来。他动作利落，身形矫健，被他的重量一压，车子扎扎实实震了两震，像是在瑟瑟发抖。

  叶楚楚：“……”

  季星寒：“……”

  稍微带点暧昧的气氛，被这么一震，直接震成了个稀碎。

  闻烈大大咧咧在车斗中坐下，丢了一厅啤酒给季星寒，又递给叶楚楚一瓶纯牛奶：“来，喝点儿，一酒解千愁！”

  虽然他防着季星寒，但也不得不承认，季星寒比季明钰强多了。

  敢跟丧尸和变异兽拼命的男人，就是条汉子！

  “……多谢。”季星寒接过啤酒，手指一扣，细密的啤酒泡争先恐后从易拉罐里跑出来。

  他喝了一口，觉得不过瘾，手心凝出一层寒霜将易拉罐包裹起来，手里的啤酒很快就被加工成冰啤酒。

  仰头朝嘴里灌了一大口，他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来不及吞咽进去的金黄色的酒液从唇角溢出，顺着脖颈滑入衣领，打湿衣襟，有种斯文又不羁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