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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2 / 2)


  郁殊伸手抵着胸口,心口一阵紧缩的酸涩,当初秦若依骗他入宫时,都没有这种感觉。

  他此一生,受到的抛弃和背叛太多,本该早已习惯,可是独独不能接受她的——这个叫苏棠的女人。

  郁殊脚步极轻走到她床边,俯视着她的睡颜。

  若真的与她有关,他……

  郁殊长睫微颤,心底竟连一丝杀意都找不到。

  他决不允许。

  ……

  苏棠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亮了。

  屋内一派死寂,里屋大门开着,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昨夜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只是一场梦。

  她突然想到什么,掀开被褥,果真搁置着一小截被削得极为光滑的兽骨。

  苏棠拧眉,起身走进里屋,那个小包袱仍在床头放着,没有被拿走。

  她越发看不懂他了,就如她也从未看透过郁殊。

  再未多想,苏棠洗弄一番,为额角上了药,推着板车便出了门。

  只未曾想到,院门方才落锁,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转头,正看见李阿生迎面走来,他也望见了她,脚步顿了顿。

  “李大哥。”苏棠笑了笑,如常打着招呼。

  李阿生颔首,下瞬却微蹙眉心,看了眼她的额角。

  苏棠被他看得有些许不自在,侧首避了避:“只是不小心撞了下,已经上了药了。”

  李阿生沉默良久,方才低低应了一声:“嗯。”

  “那我先走了。”苏棠眯眼笑着颔首,推着板车朝市集走去。

  身后,李阿生仍望着她的背影。

  她最初推板车的时候,动作还很笨拙,而今却已然娴熟。

  看她方才的神色,便知关于额角的伤,她撒了谎。

  他不知她受伤,她也不会告诉他受伤的真正缘由,这样的距离,本该很好了。

  可心底却又一声低低反问,这样……很好吗?

  ……

  苏棠如常忙碌起来。

  算下来,这段时日她竟也攒了不少银钱,若一直这般下去,她明年便能自个儿盘下个铺子了。

  只是,她听闻原本在四通街作威作福的陈江,不知何故竟然连夜搬离了此处,至于搬去了哪里,谁也没告诉,也无人知晓,他那帮闹事的跟班,也都很少出门。

  陆子洵曾来过一次,却未曾上前,只远远看一眼,她便只当看不见。

  如是日复一日,积雪融化,冬日过去,便是春了。

  这日日头正盛。

  午时最忙的时辰已经过去,苏棠正安静靠在桌前,看着远处已隐隐约约抽出新芽的柳枝。

  用不了多久,那柳枝便会泛出绿意,正是编头环的好时候。

  以前,别家孩子都有娘亲编个柳叶花环,属她没有。

  爹听闻后,气的直吹胡子,当夜便派人将四周的柳树全买了下来,折了好些柳枝,手糙的他学了很久,最后竟还学会了在柳枝里嵌几朵海棠花,煞是好看。

  苏棠忍不住笑了笑。

  “吁——”却在此时,马蹄哒哒声传来。

  苏棠回神,只看见一辆玄色马车停在她的摊位前。

  轿帘被一只修长的手掀开,紧接着,陆子洵走了下来,许是刚下朝便来此处,他身上的靛蓝官袍还穿着,乌纱帽却已摘了去,墨发以一根青玉簪子绾起在头顶,眉目温雅。

  他正朝她走了过来,轻易吸引了周围数人的目光。

  苏棠紧皱眉心,这倒是他这段时日初次走到近前来。

  “苏棠。”陆子洵站定在她跟前。

  苏棠抿了抿唇,福了福身子:“叩见陆大人。”

  陆子洵看着她疏离的礼数僵了下,好一会儿才笑了笑:“不用多礼,今日我前来,是有事相求。”

  苏棠一怔,后退半步:“大人说笑了,我如今帮不了大人什么。”

  “可此事唯有你能帮,”陆子洵认真道,“兵部尚书柳大人明日在临郊马场设了私宴,我想邀你随我一同前往。”

  苏棠容色微紧:“陆大人,我不过一介草民,去大人们的官宴恐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