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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6)(2 / 2)

  一吻罢,裴玉质牵着素和熙的手道:子熙,千万保重,朕等你回来。

  素和熙于裴玉质手背上印下一吻:玉质,孤定会凯旋。

  裴玉质强迫自己的手指一指又一指地从素和熙的肌肤上剥离了,而后,努力露出笑来:子熙且快些启程吧。

  素和熙低声道:玉质,孤安排了人手保护你,你一人在宫中不必害怕,待孤凯旋,孤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然而,自己恐怕将要离开子熙了。

  裴玉质颔了颔首,表示自己知晓了。

  素和熙足尖一点,弹指间,已坐于一高头大马背上,深深地瞧了裴玉质一眼,便径直向前而去。

  裴玉质目送素和熙,纵然再也瞧不见素和熙了,都舍不得离开。

  今日乃是他与素和熙成亲后,第一次与素和熙分离。

  他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低喃着道:不知我是否已怀上子熙的骨肉了?

  他无暇去想倘若怀上了素和熙的骨肉,倘若他尚未生产便离开了这个世界,孩子该当如何是好;倘若他生产后,离开了这个世界,孩子又该当如何是好?

  他一心所想皆是怀上素和熙的骨肉有着自己与素和熙骨血的孩子。

  半晌,他才上了马车,起驾回宫。

  待回了宫后,便是早朝。

  兵部尚书当着众臣的面,质问道:皇后殿下万一通敌卖国

  裴玉质的嗓子尚且有些沙哑,却厉声打断道:皇后殿下虽曾是云麓的太子,但他此次出征是为了保卫我吟月,他定不会通敌卖国。

  兵部尚书追问道:皇后殿下万一通敌卖国,陛下会如何处置?

  裴玉质不假思索地道:皇后殿下定不会通敌卖国,他万一通敌卖国,朕便将他斩首示众。

  他有信心素和熙定不会通敌卖国,才会说出斩首示众一词,以让朝臣安心。

  实际上,他给予素和熙的虎符能号令全吟月的军队,素和熙若是通敌卖国,朝堂上下所有人俱会成为亡国奴。

  不过,就算素和熙通敌卖国,就算不会成为亡国奴,就算有权力处置素和熙,他都不会将素和熙斩首示众。

  因为他

  因为他心

  因为他心悦

  因为他心悦于素和熙

  他喜欢与素和熙肌肤相亲,想要怀上素和熙的骨肉,舍不得与素和熙分离,当着朝臣的面维护素和熙,假使素和熙通敌卖国,辜负了他的信任,都可轻易地原谅,这应当便是心悦吧?

  他这般想着,下得早朝后,并未去批阅奏折,而是翻阅了一堆风月话本。

  根据风月话本所述,日思夜想,念念不忘,想与其白首偕老便是心悦。

  他想与素和熙白首偕老,但从未对素和熙日思夜想,念念不忘,毕竟素和熙一直在他左右。

  可当他开始批阅奏折,他便想起了自己坐于素和熙腿上,由素和熙陪着批阅奏折的场景。

  当他回到空空荡荡的寝宫,他便想起了自己与素和熙对弈、品茗的场景。

  当他沐浴,他便想起了自己与素和熙共浴的场景。

  当他躺于御榻之上,他更是想起了自己与素和熙翻云覆雨的场景。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他目力所及的每一处皆有素和熙的烙印。

  子熙他辗转反侧,一面念着素和熙的名字,一面抬指于虚空勾画着素和熙的眉眼。

  不知子熙到何处了?

  不知子熙是否安好?

  五日后,他收到了来自于素和熙的书信:玉质,孤一切安好,勿念。

  他当即回了书信于素和熙:朕亦一切安好,勿念。

  当夜,他裹着锦被,唤着子熙,弄脏了自己的双手,他此前未曾这般做过。

  他凝视着自己的双手,舔舐了一下,苦着脸道:难吃,子熙为何常常咽下去,还能分辨出浓淡?

  他取了锦帕来,将双手擦拭干净,而后下了御榻,行至窗枢前,仰起首来,望向素和熙所在的方向。

  子熙,待你凯旋,我便告诉你,我心悦于你。他抿唇一笑,继而气呼呼地道,可是子熙从未告诉过我,子熙心悦于我,我才不要先告诉子熙,我心悦于子熙。子熙莫不是不心悦于我吧?子熙若是不心悦于我,却教我沦陷,我定要使尽手段,让子熙心悦于我。

  至于是何手段,他全然不知。

  他一人自言自语着,却不知有一支利箭险些贯穿他的眉心。

  暗处,素和熙留下的一心腹取了刺客的性命,并将刺客的尸身处理妥当了。

  第33章 腺体有损的和亲太子(三十二)

  随素和熙一同出征的将士皆是京城驻军, 纵然对他颇有微词,还算是服从调遣。

  离开京城两日后,他写了书信, 着人送予裴玉质。

  他心悦于裴玉质, 根本舍不得离开裴玉质寸步,但两国之战必须尽快告一段落, 不然,他如何能安心与裴玉质相守?

  离开京城七日后, 他收到了裴玉质的书信:朕一切安好, 勿念。

  离开京城八日后, 他再次收到了裴玉质的书信:待子熙凯旋,朕要告诉子熙一事。

  裴玉质究竟要告诉他何事?

  难不成裴玉质当真怀上他的骨肉了?

  难不成裴玉质发现师兄死而复生了?

  难不成裴玉质已然移情别恋了?

  于胡思乱想中,他策马疾驰, 终是抵达了前线。

  坐镇于前线的大将乃是薛暝,他之所以身受重伤,便是拜薛暝与裴瑾嘉所赐。

  薛暝重伤了他, 非但伤了他的腺体,还一剑没入了他的心口。

  而他亦重伤了薛暝, 差点便砍去了薛暝的右臂。

  他进了薛暝所在的主帐,薛暝一见得他, 便似笑非笑地道:末将见过皇后殿下。

  他无暇与薛暝计较, 询问道:战况如何?

  薛暝答非所问, 语含讥讽:末将与皇后殿下交手之时, 并未看清皇后殿下的容颜,今日得见,足以教日月失色,怪不得皇后殿下甚至连信香都散发不了, 却能迷得陛下神魂颠倒,不愿纳妃。

  莫非皇后殿下已彻底将陛下标记了?致使陛下纳不得妃?按照律法,陛下的地位远较皇后殿下尊贵,皇后殿下不得彻底标记陛下,陛下须得自行选择被谁人彻底标记。倘若彻底标记陛下之人三年之内不能让陛下怀上身孕,此人便会被处斩,之后,彻底标记自会失效,陛下可另择合意的天乾,繁衍皇嗣。

  素和熙并未听闻过这一律法,但薛暝应当并未信口雌黄。

  三年之内,他恐怕无法让裴玉质怀上身孕,裴玉质假若包庇他,便是与全朝堂作对。

  他心下怅然,面色不变,恍若未闻地道:战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