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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2 / 2)

  或许庆平帝之所以借他带素和熙出宫这个由子惩罚他,便是因为裴琼文?

  一见素和熙为他挡住了裴琼文,他陡生欢喜。

  裴琼文见状,无辜地道:皇嫂,孤是来探望皇兄的,你为何要挡着皇兄?

  素和熙婉言道:夫君尚未好透,须得多歇息,二皇弟请回吧。

  裴琼文近乎于卑微地道:孤不会耽误皇兄歇息,皇嫂行行好,让孤瞧皇兄一眼可好?

  未待素和熙言语,裴玉质虚弱地道:无妨,孤亦想见一见二皇弟。

  素和熙不得不侧过身去,容许裴琼文上前。

  裴琼文见裴玉质一副病骨支离的模样,叹气道:皇兄,你是何处得罪父皇了,惹得父皇下此狠手?

  裴玉质按照先前的谎言道:孤办事不利,被父皇惩罚理所应当。

  裴琼文瞥了素和熙一眼:孤听闻

  裴玉质打断道:二皇弟,孤倦了,你且出去吧。

  从裴玉质的神情判断,裴玉质并不愿让素和熙知晓其被打一事与素和熙脱不了干系,这究竟是何缘故?

  根据常理,裴玉质为素和熙挨了打,自当让素和熙知晓。

  素和熙分明已对裴玉质上了心,若是让素和熙知晓了此事,万一对裴玉质情根深种,于自己而言并非好事。

  故而,裴琼文话锋一转:孤听闻皇兄受罚一事之时,并不在京中,今日一回到京中,孤便紧赶慢赶地进宫来探望皇兄了,望皇兄勿要怪罪。

  裴玉质尚有五个弟弟以及三个妹妹,无一来探过病。

  裴琼文较他们好上一些,但他生性淡漠,且从未想过要久留于这个世界,自然并不在意,更遑论是怪罪了。

  他明白裴琼文这一席话十之八/九乃是场面话,并不戳破,反是顺势道:孤怎会怪罪二皇弟?

  那便好。裴琼文长舒了一口气,皇兄多多保重,孤不耽误皇兄歇息了。

  素和熙立刻道:夫君,臣妾送二皇弟出去。

  裴琼文料想素和熙定是为了向自己询问裴玉质受罚的缘由,才提出要送自己出去,果不其然,一出得白玉宫,素和熙便问道:敢问三皇弟,父皇到底为何要惩罚夫君?夫君到底是何事办得不利?

  孤当时不在宫中,不太清楚。素和熙连年征战,仅仅输了一战,素和熙假使与裴玉质鹣鲽情深,实乃自己登上皇位的一大阻碍,他必须想法子让素和熙与裴玉质同床异梦。

  他已想好如何蒙骗素和熙了,可裴玉质显然不想告诉素和熙,他若是干脆利落地告诉了素和熙,岂不是缺乏可信度?

  素和熙追问道:是否与臣妾有关?

  皇嫂莫要多心,皇嫂与皇业已成亲了,定会白首偕老。言罢,裴琼文便匆匆离开了。

  从裴琼文所言可知,裴玉质并不想与自己白首偕老,因此与庆平帝发生了冲突,才被庆平帝惩罚了。

  素和熙吐息一滞,回到裴玉质床畔,柔声道:夫君,你若另有合意的天乾,臣妾定不会拆散你们。

  裴玉质方才不及阻止,而今听得此言,满腹疑窦地道:子熙何出此言?二皇弟对子熙说了什么?

  素和熙否认道:二皇弟并未对臣妾说什么。

  裴玉质质问道:你实乃信口雌黄,否则你为何如此言语?你先前不是曾道不会坐视孤心系他人么?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素和熙想将裴玉质好生糟蹋一番,现下他已舍不得了。

  孤并无合意的天乾。今后亦不会有。

  裴玉质修仙之心坚定,并不认为自己会对任何天乾动心,情爱之事与他无关。

  有朝一日,夫君定会觅得合意的天乾。素和熙为裴玉质放下了床帐,正欲往软榻去,脚步却被迫一顿。

  他回过首去,见裴玉质揪住了自己的衣袂,疑惑地道:夫君有何要言?

  孤裴玉质顿觉素和熙待自己生疏了许多,遂本能地揪住了素和熙的衣袂。

  被素和熙这么一问,他怯生生地道:子熙,你可否陪孤一会儿?

  好吧。素和熙于裴玉质床畔坐下了。

  裴玉质松开了掌中的那一截衣袂,望着素和熙,不知该当如何挑起话题。

  他过于不善交际了,握了握拳,最终,吐出了一句话来:这半月,多谢子熙照料。

  师兄明明不喜欢被我道谢。

  隔着床帐,裴玉质的眉眼隐隐约约,素和熙含笑道:臣妾已嫁予夫君了,理当照料夫君。

  孤裴玉质直觉得自己连牙牙学语的婴孩都不如,他咬了咬自己的口腔内壁,鬼使神差地道,子熙不若上得床榻来,与孤同眠。

  素和熙怔了怔,推辞道:不必了,夫君尚未痊愈,这床榻不够宽敞,臣妾若是与夫君同眠,万一不小心伤着夫君该如何是好?

  孤裴玉质言辞匮乏,良久,绞尽脑汁,又对素和熙道,子熙,再陪孤一会儿吧。

  裴玉质为何变得这般黏人,是因为觉得愧疚么?愧疚于向庆平帝表达了不想与自己白首偕老的意愿?甚至是表达了想与自己和离的意愿?

  素和熙胡思乱想着,却并未拒绝。

  俩人相顾无言,少顷,裴玉质提议道:子熙可否念话本与孤听?

  素和熙颔了颔首,起身取了一册话本来。

  裴玉质自我安慰道:应是我的错觉吧?师兄若要疏远我,何故念话本与我听?

  第11章 腺体有损的和亲太子(十)

  素和熙乃是一介武夫,虽粗通六艺,但他并不知晓要如何念话本,方能引人入胜,原本算得上跌宕起伏的话本被他念得索然无味。

  六艺即礼、乐、射、御、书、数。

  他稍稍顿了顿,抬首向裴玉质望去,裴玉质亦正望着他。

  裴玉质缠绵病榻半月,白皙如玉的肌肤满是病容,不知为何,一双唇瓣却恍若上了唇脂,惹人遐思。

  裴玉质乃是他的夫君,大可一尝这唇瓣的滋味。

  但裴玉质无心于他,且不喜被他亲吻,他不该亵渎裴玉质。

  两相矛盾之下,他猛地垂下首去,继续念道:却道那书生自打见过林家小姐后,便念念不忘,夜不成寐。一日,听闻林家小姐已与相国长公子定亲,书生竟起了杀害林家小姐,再与其殉情的念头。入夜后,书生顺利地潜入了林府,偏巧那林家小姐正在沐浴,香腮粉肩一览无余,书生起了色/心,欲要先将林家小姐奸/污,再将其杀害。

  他偷偷地推开门,到了林家小姐身后,伸手捂住了林家小姐的唇瓣,附耳威胁道:小姐若敢不从,莫要怪小生对小姐无礼了。岂料,那林家小姐却道:郎君盛情,小女子怎敢不从?郎君不若褪尽衣衫,与小女子共浴,待你我洁身后,再一同上那床榻,共享鱼水之欢。

  书生心下大喜:小姐所言,小生莫敢不从。是以,书生当着林家小姐的面褪尽衣衫,却未想,这林家小姐居然道:你这书生想必长年寻花问柳,才致阳气不足。书生未及问林家小姐这是何意,心口已被皂角洞穿了。一低首,他便瞧见了自己猩红的心脏。

  他尚未反应过来,林家小姐一勾连接着心脏的筋脉,大好的心脏旋即落入了林家小姐掌中。林家小姐一面啃食着书生的心脏,一面嫌弃地道:食之无味。近些日子,城中,有妖怪喜食人心一事闹得满城风雨,人人自危。却原来,这林家小姐便是那喜食人心的妖怪,而自己色胆包天,送上了门来,正巧省了这妖怪猎食的功夫。

  林家小姐吃下一小块书生的心脏,便不愿再碰半点,一手捧着心脏,一手用丹蔻戳刺着心脏玩耍,直至浴水变作猩红,她方才将心脏往书生身上一掷。书生尚有气息,慌忙将心脏按入自己空空荡荡的胸腔。然而,即便这心脏进入了胸腔亦不能如同先前般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