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分卷(7)(2 / 2)

  太医为裴玉质诊过脉,才煎药去了。

  裴玉质偶尔会唤师兄,但大多时候很是安静,宛若一尊玉像。

  入夜后,裴玉质的吐息却是艰难了起来,体温亦骤然升高了,逼出一身的热汗,湿透了亵衣与亵裤。

  裴玉质,撑住。素和熙不敢阖眼,目不转睛地守着裴玉质,时不时地更换绑于裴玉质额上的冰袋。

  一夜过后,裴玉质终是醒了过来,凝望着素和熙,虚弱地笑道:孤无事。

  无事便好。素和熙解下了裴玉质额上的冰袋,以自己的额头去测量裴玉质额头的温度。

  这温度确实已降下去了。

  素和熙放下心来,喂裴玉质喝了一碗粥,又问道:疼么?

  疼。裴玉质诚实地道,但孤会好起来的。

  素和熙应和道:你定会好起来的。

  裴玉质没什么精神,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黄昏时分,他再度发起了高热。

  素和熙将汤药喂予裴玉质,裴玉质竟无法下咽,褐色的汤药从裴玉质唇边淌下,濡湿了床铺,一点一点地漫开了。

  他心生一计,含了一口汤药,吻上裴玉质的唇瓣,继而将汤药渡予裴玉质。

  如是做,裴玉质终于顺利地将汤药咽下去了。

  他直觉得自己甚是卑鄙下流,裴玉质不愿与他接吻,他不仅于裴玉质清醒之际,强吻了裴玉质,还乘人之危。

  他堪堪将一整碗汤药喂罢,蓦地听得内侍尖细的嗓音响起:陛下驾到。

  陛下驾到

  是庆平帝来了。

  见庆平帝推门而入,他识时务地低首作揖: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

  熙儿,平身吧。庆平帝行至床榻前,端量着裴玉质道,玉质可无恙?

  素和熙暗暗地咬了咬后槽牙:裴玉质如此惨状,怎能无恙?

  表面上,他恭顺地道:夫君发热了,儿臣方才喂他饮罢汤药。

  庆平帝曾御驾亲征,远远地瞧见过身披战甲,手持利剑,坐于战马之上,威风凛凛的素和熙。

  当时的素和熙一身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煞气,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眼前的素和熙虽然尚未被他收服,但一身女装,卑躬屈膝的丑态极其赏心悦目。

  有朝一日,素和熙将匍匐于他足下,任凭他驱使。

  辛苦你照顾玉质了。庆平帝正欲拂袖而去,却闻得素和熙道:夫君何处做错了?儿臣替夫君向父皇赔罪。

  你若想知晓,便问玉质吧。他出了白玉宫,径直往宠妃宫中去了。

  庆平帝道貌岸然的模样令素和熙唾弃,他憎恨庆平帝,却敢怒不敢言,剜了庆平帝一眼,便又望向了裴玉质。

  他用锦帕为裴玉质拭去唇上残余的汤药,又坐下身来,守着裴玉质。

  裴玉质分明是庆平帝的庶长子,却不似庆平帝般面目可憎,裴玉质应当长得更似其生母吧?

  裴玉质自小失去了生母,想必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是否曾遭人欺凌?

  待他回过神来,他倏然发现自己满心满眼俱是裴玉质。

  快些好起来吧。他虔诚地于裴玉质手背上印下了一个吻。

  第9章 腺体有损的和亲太子(八)

  然而,应是裴玉质身为地坤,身体娇弱之故,统共断断续续地发了九日的高热,才彻底退热了。

  由于他的伤口尚未长好,连独自下地都不能,即便退热了,亦只得仰仗于素和熙。

  退热后的第一日,素和熙复又问道:庆平帝究竟为何要惩罚你?

  诚如孤先前所言,孤办事不利,父皇为了让孤长长记性,才教训了孤。裴玉质烧了九日,浑身乏力,嗓音绵软。

  素和熙质问道:是何事办得不利?你为何要瞒着孤?

  裴玉质不知该当如何言语,方能将此事揭过,遂沉默不语。

  既然裴玉质不愿坦言相告,素和熙不再追根究底,而是叹息着道:你可知自己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裴玉质糊糊涂涂地过了九日,被素和熙这般一问,不答反问:子熙怕孤身死么?

  你之生死与孤何干?素和熙本能地否认,一见裴玉质羽睫低垂,当即坦诚地道,孤确实怕你身死。

  裴玉质心生欢喜,正色道:多谢。

  素和熙无奈地道:为何你总是向孤道谢?

  裴玉质抿了抿唇瓣:子熙希望孤如何回应?

  闻言,素和熙脑中首先出现的答案是为了子熙,孤定不会身死。

  裴玉质必定不会如是想,毕竟于裴玉质而言,假若剥离夫夫的名分,他便是一个厚颜无耻的登徒子。

  是以,他面无表情地道:罢了,道谢便道谢吧。

  裴玉质不知自己到底何处惹素和熙生气了,慌忙致歉道:对不住。

  自己于裴玉质而言,其实与生人无异吧?裴玉质最常对自己说的话便是多谢与对不住。

  你并未对不住孤。素和熙凝视着裴玉质道,快些好起来吧。

  裴玉质颔首道:孤定会快些好起来。

  你上回亦是这般答应孤的,但你却言而无信,又足足发了八日的高热,望你这回莫要再言而无信,你若再敢言而无信素和熙顿了顿,作为补偿,须得与孤云雨。

  自拜入问情宗后,裴玉质便不曾再发过高热,高热的滋味并不好受,但发不发高热绝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他更不是故意言而无信,可他仍是答应了:便如子熙所言。

  左右他与素和熙已成亲了,迟早会共赴云雨。

  见裴玉质答应得如此干脆利落,素和熙思及先前之事,陡生歉疚:孤不过是与你玩笑而已,你莫要当真。至于云雨之事,不急于一时。

  裴玉质认真地道:子熙太过温柔了些。

  素和熙长年征战沙场,杀人无数,从来不曾有人以温柔一词形容过他。

  他怔了怔,又闻得裴玉质道:孤与子熙已是夫夫,子熙要求与孤云雨理所应当。

  一开始,他之所以欲要与裴玉质云雨,是因为裴玉质与他成亲并非心甘情愿,使得他欲要将其好生糟蹋一番,令其痛苦,并借此向庆平帝复仇。

  后来,许是裴玉质姿貌过人,致使他见色起意的缘故,亦许是裴玉质并不像其他地坤一般自荐枕席,且对于师兄心心念念,勾起了他的征服欲的缘故,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于裴玉质怀有欲/念,并非为了糟蹋裴玉质,而是单纯地想与裴玉质欢/好。

  倘若裴玉质并非出于自愿,便是糟蹋,而非欢/好。

  故而,他细细地端详着裴玉质道:孤会等到你向孤求/欢的那一日,再与你云雨。

  裴玉质紧绷的心脏稍稍放松了些,又困惑地道:为何?

  孤不愿仗着名分强/暴你。素和熙又强调道,即便我们尚未云雨,你亦不能与你师兄云雨,除非我们和离了。

  裴玉质失笑道:子熙是在呷师兄的醋么?

  素和熙矢口否认道:孤并未心悦于你,怎会呷你师兄的醋?

  子熙所言极是。并非呷醋,而是独占欲吧?

  地坤一生仅能有一名天乾,天乾自然对于地坤怀有独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