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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1 / 2)





  沈奕轩和殷昊都听得一愣,而后看向对方。

  “诶,你这个老头子,你说谁 ‘烂泥’啊?”殷昊有些炸毛,有他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烂泥吗?

  “你不是烂泥,你应什么声儿?你不是烂泥,你趴墙上给老夫看看啊!”

  殷昊:“……”是他傻,他应该默认自己是‘青松’才是。

  “宋大夫慎言,我们主子今天是来看诊的。”夜魅一边说着,一边放了一张银票在宋大夫的跟前。夜魅从来都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除了傻子,任谁都不会把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推的吧?

  不料,宋大夫看也没看被搁在他眼前的银票,直接又推回到了夜魅跟前。

  “宋大夫,您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殷昊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抽了一张出来,放在夜魅拿出来的那张银票的上头,重新将两张银票推了回去,“这下子够了吧?”殷昊手里的其余银票也暂时没有收回去,依旧捏在手上,一副且等着宋大夫说银子不够数,再给他加的样子。

  宋大夫瞄了殷昊一眼,起身走到他跟前,虽然他的个头比殷昊矮一截,但是气势极足,在殷昊还没弄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一把就抓住了殷昊的手,殷昊一惊,“你,你还想……”‘明抢’二字,殷昊没有能说出来,因为他发觉,宋大夫并不是要拿他手中的银票,而是开始给他把脉了。

  这下子,殷昊不敢动了。万一他一动,脉把错了怎么办?

  宋大夫探了好一会儿的脉,越探,这眉头就蹙得越深。殷昊正看着他的眉心琢磨着呢,要是刚才恰好有只苍蝇趴在他额间,这会儿是不是已经被夹死了。就听宋大夫说,“你们昨天后来是去寻了哪个庸医看的诊?”

  殷昊还没来得及把方玉柔和庸医这个名头联系到一块儿,宋大夫已经松开了他的手,走到了沈奕轩跟前,拉起他的手开始探脉。

  到沈奕轩这儿,宋大夫的眉头稍松了松,思索了片刻,宋大夫走回了桌边,唰唰唰写了两份药方,一份给夜影,一份给夜魅,“这个是青松的药方,那个是……嗯……”

  宋大夫虽然没有把那两个字说出来,但是包括殷昊在内的四个人都知道他省略的是哪两个字。殷昊不高兴了,“大夫,他姓沈,叫沈奕轩,我姓殷名昊。”

  宋大夫没有理会殷昊的特别纠正,只继续和夜影、夜魅说,“让他们抓了药之后就立刻熬了送过来。”

  夜影和夜魅走了之后,宋大夫才看向沈奕轩和殷昊,“你们俩,脱衣裳。”

  宋大夫这么一说,沈奕轩瞪大了眼睛,一副很是惊愕的模样。殷昊悄悄一手捂住腰带,一手捏住领子。当然,这只是他以为的悄悄。他那姿势,只要眼睛没瞎,都看得很清楚。

  宋大夫说完之后,就低下头继续写着些什么,复又抬头的时候,两人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没动。

  “还愣着做什么,脱啊!”

  沈奕轩率先回过了神,“宋大夫,这……不妥吧。”毕竟光天化日之下,实在是……

  宋大夫本想问一句,怎么不妥,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嗤’了一声,“去里面吧。”

  夜影和夜魅一人端着一碗热汤药进里屋的时候,看到的是只穿了一条裤子的沈大人。

  昨个儿倒是没仔细看,今天一看,沈大人身上的淤伤也不比他们主子少上多少。这会儿,宋大夫正在往沈大人身上淤伤厉害的地方插银针,也不知道宋大夫是怎么弄的,插银针的时候看着还好,拔出银针的时候,那个场面就有些可怕了。好像插的不是银针而是匕首一般,银针一完全撤离,那血就哗哗的往外淌。

  夜影立马就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汤药一眼,这碗……莫不是补血的药?不过,流了那么多血,这么一小碗药,能补得过来吗?就算那些是淤血吧,可也是血啊。

  和夜影不同,夜魅第一时间看的是他们家主子。殷昊此刻,侧开脸不算,眼睛还闭得死紧。夜魅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不论看的多还是少,他们家主子毕竟是看到了刚才宋大夫为沈大人施针时候的场景了。

  夜魅唇边带了一丝笑意,他们家主子也实在是……命苦,是个轻易晕不了的,只能醒着担惊受怕的类型。

  这么想着,夜魅和身边正 ‘看热闹’的夜影说,“你先看着药,我出去一下。”

  夜魅出去一会儿后,宋大夫暂时收了针。

  “今天,就先这样吧。”如果不是见他们身上淤血积地过多,怕对他们的身体不利,宋大夫是不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散瘀的。宋大夫刚才专心致志地给沈奕轩‘放血’,并未注意到夜影和夜魅的到来,这会儿看到了夜影,冲着他招了招手。

  夜影到了跟前后,宋大夫问他,“眼力怎么样?”

  “诶?挺好的。”

  “那就好。”说着,宋大夫给夜影塞了一瓶药,指了指沈奕轩,“先去净手,然后给他涂上。”

  “涂哪儿啊?”

  “有针眼的地方。只许涂有针眼的地方,别浪费老夫的好药。”

  “针眼?”夜影看了眼沈奕轩,不知道自己现在改口,说自己是个睁眼瞎还来不来得及?看见宋大夫已经朝着主子去了,夜影听话地先去洗了手,然后凑到了沈奕轩身边,悄悄问道,“沈大人,您还记得,您身上具体哪个部位被扎过针吗?”

  沈奕轩:“……”

  在宋大夫给沈奕轩扎第一针的时候,殷昊心里虽然有些憷,嘴却和那死鸭子差不多,“沈奕轩,没事儿啊,一点儿不疼。我昨天人中还被狠狠扎了一下呢,我眼睛都没眨。”

  待宋大夫拔针,殷昊看到血的时候,先是惊了一下,然后眨巴了两下眼睛,下一刻,殷昊虽艰难却依旧努力起了身,“沈奕轩啊,你先扎着啊,我去旁边坐、坐。”

  宋大夫动作很快,这边拔针,那边继续扎,沈奕轩的血越流越多,殷昊也越坐越远。

  宋大夫走到了殷昊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昊子,睡着啦?”

  殷昊怎么可能睡得着,只是:“……小昊子?”

  “嗯,老夫记性不差的,你不是名昊吗?”

  “那也不能……”

  “别废话了,脱衣裳。”

  “那个……宋老大夫啊,实不相瞒,您这儿不愧是药铺,药香都能治病,我在您这儿坐了一会儿后,身体顿时觉得好了很多。那个针,我看,就不必扎了吧?”

  殷昊怎么看着,沈奕轩身上的淤青都比他身上的少,沈奕轩都快被扎成筛子了,他能好到哪里去?不就是淤血吗?喝喝药,躺一躺,不就自己会散开了吗?实在不行,他回客栈以后,让小二的煮一锅鸡蛋,让夜影和夜魅一块儿给他滚滚?

  “不想扎针?”宋大夫一针见血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