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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2 / 2)


  老爷子遗体已经接回张家,张思宁是出嫁的孙女,晚上不用守灵,但白天论理,应该去磕头烧纸,连续七天不能断。

  卫锦煊昨天已经从俞万里那里得知闽州的风俗,早上时就让助理小赵和俞万里的一个秘书一块儿去了张家,找张迎华谈了谈,所以吃过迟来的早饭,张思宁就抱着儿子跟着老公,带着浩浩荡荡的人去了张家。

  遇上白事,当然不能再穿红挂绿,好在她这次拿的衣服都是深色,连同儿子的也都是不太鲜艳的衣服。现在想想,也许那个时候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老爷子的灵堂摆在张迎华的自建别墅里,大门那儿挂着楹联,院子里摆着数不清的花圈,人来人往的,离得还远,就可听到从屋里传来的哭声。

  张思宁一行十几辆车,三四十号人,这阵仗一摆出,张家人的反应挺淡定的,不提昨天,之前老爷子做手术时,张思宁也是这排场,他们都习惯了。可其他人却被吓了一跳,这么多黑衣大汉的,乍一瞧还以为是黑|社会寻仇。不过等看到前面抱着孩子的年轻少|妇,就明白这不是找事的了,谁家找事还抱着孩子?

  张思宁父母的事,在闽州,至少是在张迎华这一圈子里,根本不是秘密,听张家亲戚说这是张老板的闺女,那些过来祭拜的人就都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原配的女儿,那个被赶出家门的姑娘?

  因为张思宁在张迎华迎娶小三的时候,去了外地,所以众人分分猜测,这女孩儿被后妈容不下,就被赶到外地自生自灭去了,要不张家这么大家业,闺女正当年,本该留下帮老子打理生意才对,去外地?给人打工吗?哪里比得上自己当家做主,做皇女!

  张洋在老妈的示意下,尴尴尬尬的过来给姐姐一家送了麻布还有黑袖章过来,她是孙女,理应带孝。

  “姐……”

  张思宁不想为难弟弟,应了一声。突然就想起前几天丈夫和她讨论曹婶和她孙女的事时说的那些话话,是啊,别人也有至亲家人,凭什么把她放在首位,堂弟也只是更偏向父母罢了,人之常情。可再让她和从前一样没有芥蒂,不可能了。

  把儿子递给曹婶,张思宁先帮卫锦煊戴好黑纱袖章,穿上孝衣,戴上孝帽,在腰上系根粗布绳。等自己也穿好了,又帮儿子在头上勒了根麻布条,她是孙女,不是孝子贤孙,不用系麻绳,她儿子也不用穿重孝。

  老爷子的遗体摆在客厅的正中央,放在有冷藏功能的水晶棺里。张思宁给爷爷上了香,烧了纸,卫锦煊即使腿不方便,也在妻子的帮助下,磕头烧纸一样不落。卫懿也在妈妈的强势下,趴在垫子上磕了个不伦不类的头,只是屋里烟雾缭绕,哭声震天,这种气氛小孩子受不住,没一会儿就哇哇哭了起来。

  曹婶给老爷子匆匆的鞠了躬,烧了纸,就抱着孩子出去了。闽州有规矩,遇上人家里有白事,无论是什么关系,只要进了这家的门,都要烧纸。所以他们那几十个跟班一个没落下,都进来似摸似样的祭拜了。

  老爷子脸上盖着白布,透过水晶棺只能看到他的身子,张思宁哭得伤心,最后还是张洋硬着头皮过来劝慰,他现在尴尬死了,大伯他们都不出头,只在两侧跪着哭灵,却让他出面来招呼堂姐,想到昨天那个样子,他就觉得脸红。

  其实哪用他来劝,卫先生自己就能搞定妻子,他在她耳边说,“想想儿子,他还在外头哭呢,曹婶哄不住。”

  张思宁是个很有些迷信的人,至少信鬼神。昨晚的梦,让她一直心里不踏实,想到儿子年纪小,听那些年纪大的人说,小孩子眼睛干净,容易看到那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这里是灵堂,可不最容易碰到脏东西?

  她想到儿子,只好忍了哭,最后给爷爷又磕了头,就和丈夫一起离开了灵堂。

  卫土豆确实在哭,而且哭的很凄惨,曹婶怎么哦哦的哄都不行。张思宁用手抹抹脸,赶忙上前去把儿子接到了怀里。卫土豆到了亲妈怀里,哭声小了些,但还是不时的抽咽,卫先生在一旁看得也怪心疼的,“这里气氛太压抑,孩子可能受不住。”

  小孩子其实最敏感。

  张思宁不用守灵,她和张家人也就那样了,继续留下也没意思,两边都不自在。她嗯了一声,“那先回酒店吧?”

  ☆、第101章 no.101

  卫懿在车上的时候哭得睡着了,刚才在灵堂可能真的惊到他了。等回了酒店,把孩子放进婴儿车里,张思宁和卫锦煊小声商量说,“要不明天就别带孩子去了,他还太小,天又冷,明天让曹婶还有小郑几个留下看孩子,就你和我去就行了,爷爷不会怪的。”

  卫锦煊当然不会反对,他点头说好,又问,“你怎么样?”他是大的小的都要顾,刚才妻子哭得也挺痛的,担心她晚上再做噩梦。

  张思宁说没事,看着老公反问,“你呢?腿疼不疼?”他腿脚不便,磕头最折腾他,张思宁嘴上不说,心里却很感动。

  经过之前与妻子的几次交锋,关于伤腿,夫妻俩早就达成共识,所以卫锦煊也不隐瞒,苦笑着说,“有点疼。”他已多年不曾跪地给人磕头,上一次跪拜还是在祖父去世的时候,那时他的腿还是健全的。事隔多年,乍然一跪,又是单腿,力道就没控制好,支点也没有找稳,当时如果不是妻子扶的及时,他可能就要出丑了。

  张思宁一听,急了,赶忙扶着老公回床上坐好,卷起他左边的裤腿,小心翼翼的拆掉假肢,看着断裂处确实又红又肿,有些地方竟还渗出了血,吓了一跳,“怎么这么严重?!”这是她完全没想到的,毕竟只是跪了一下,还是在软垫上。

  卫锦煊看到也挺惊讶,解释说,“当时跪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儿疼,我也没想到会磨成这样。”

  看着有些狰狞的伤处,张思宁眼眶都湿了,心里特别自责,但有些话她却没法儿说,因为会伤到她家卫先生的自尊心。手指轻轻的抚过伤口,她蹲在那儿,仰着头看着他,眼睛灿若星光,说话语气却有些可怜兮兮,“卫先生,你这样不行啊,我发现我好像更爱你了,怎么办?”

  她把他的尴尬曲解成了苦肉计。

  卫锦煊聪明绝顶的人,妻子的自责哪会看不出,当然也瞧得出她在尽量避免不让他因为残疾而太难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她的说法却让他喜欢,捏捏她的鼻子,“更爱我不好吗?”

  张思宁嘟嘟嘴,“做人不可以太贪心,我本来就比你爱我更爱你,现在却更爱你了,感觉很吃亏啊!”

  她的甜言蜜语直接又俏皮,卫锦煊被她逗乐了,心里的那点不适也就轻飘飘的不见了踪迹,揉揉她的头发,笑斥说,“别贫了,快去拿毛巾帮我擦腿上药。”他知道妻子有随身携带伤药的习惯,这是和他一起后养成的习惯。

  卫先生一副大爷的口吻,张思宁皱皱鼻子,“是是,老爷,您稍等。”

  夫妻俩插科打诨,尴尬难堪通通木有。等儿子醒过来,见他精神头也不错,还是蠢萌蠢萌的,好似并没有受什么影响。虽然如此,但张思宁也不敢带儿子去灵堂了,之后两天,都是夫妻俩带着人单独去,留下曹婶郑家父子还有从禹凌带的四名保镖在酒店照看儿子。

  张家最近虽然出了事,得罪了不少人,但老爷子去世,只要没撕破脸,都会来祭拜一番。

  张思宁这几天没在灵堂见到杭燕母子,也不知现在是怎么个章程,说实话,有点儿好奇,但让她找亲戚打听,那还是算了吧。

  ……

  这天傍晚,夫妻俩正在逗儿子玩儿,卫锦煊突然接到法国那边打来的国际长途电话,原本还轻松惬意的脸在听到那边不知道说些什么后突然变得很严肃。

  张思宁在一旁瞧着,心不由提了提,把儿子抱了起来,哄他玩不会发出噪音的玩具。

  丈夫电话讲的法语,语速特别快,在她听来仿若外星语。等他挂了电话,张思宁觑着他不太好看的脸色问,“出什么事了?”

  卫锦煊看看妻子,又看看儿子,半晌叹口气,有些无力的说,“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卫锦邵和方漪真的不|伦关系曝光了,在法国引起很大的轰动,卫氏,马上要乱了。”

  这消息也太劲爆太突然了吧!张思宁诧异的问,“应该不是你吧?”虽然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不是,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遍。

  卫先生捏捏眉心,把求抱的儿子抱过来,摇头说,“就算要曝光我也不会选现在,时机不对,之前我去法国那一趟你也知道,收获一般,如果按我的计划走,最快也要等明年或后年才会利用舆论压力,把这张王牌打出去。”

  张思宁对这些不懂,听丈夫这么说,就有些担心,“那这件事是谁曝光的?我们这边要怎么做?你是不是要马上赶去法国?”

  一连三个问题,算是都问到点子上了。卫先生觉得有点儿欣慰,妻子总算有些商人的精明了。他摸摸儿子上周才剃的小光头,耐心的回答说,“这条消息是卫锦邵的妻子爆料给媒体的,原因现在还不清楚,但确实是她没错,有录音有照片,方漪真母子想抵赖都不行。这件事对我事业上的影响不大,只是毕竟是丑闻,母子乱|伦,是道德上最受人诟病和抨击的一类,它会带来多大的影响现在还不好说,但可以明确一点,卫氏是华人企业,在国内可能同样会掀起轩然大波,思宁,我想,我们需要避一避风头了,我确实要尽快赶到法国,你和卫懿就住在酒店暂时不要回禹凌,这几天除了去给老爷子磕头烧纸,也不要在外面多待,我会让俞万里再多找些人守在酒店。只是爷爷的葬礼,我可能……”

  张思宁明白,虽然计划赶不上变化,方漪真母子的事曝光后,首当其冲会受到波及的就是卫氏,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卫锦煊当然要尽快赶去法国,也许捞不到大好处,但给卫氏使使绊子,落井下石还是可以的。卫先生对卫家有恨,和方漪真母子之间的仇怨更不用说了,错过这次机会,实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