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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5)(2 / 2)


  苻红浪似是闲来无事十分清闲,片刻都不离小皇帝身边,见小皇帝又瞥向他,问道:怎么,看得这么紧,荧荧怕我跑了不成。

  说者不知有心无心,听者确实听着有意。

  小皇帝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骂道:自作多情。

  不久后官员来得越来越多,小皇帝身边亦出现了前来道贺,看小公主容颜的人。

  这些人大抵都清楚如今是个什么样的局面,奈何深谙置身事外之理,早在长公主和太后当政之时就已经习惯了在该装样子的场合装好样子。

  而不管来祝贺夸赞的官员说些什么,苻红浪都心情大好地应下,甚至还给了些赏赐,看着比康绛雪这个真正生了孩子的人还理直气壮,好似长乐真就是他的所有物一般。

  由是小皇帝说他自作多情,想想还当真没有说错。

  场面热闹又虚假,几轮谈话之后,小皇帝曾经期待不已的长公主的满月酒便在没有盛灵玉的情况下开席了。

  康绛雪心里有事,更吃不下什么东西,看着人来人往,只觉得胸闷气短。

  这时,有人忽然来眼前问道:陛下瞧着脸色不佳,还能饮酒吗?

  来搭话的人正是郑岚玉,想来是等了好半天才得以和小皇帝说上话,发丝都有些湿了。

  康绛雪应道:喝不了酒。

  他顺势自怀中取了个帕子递出去。

  郑岚玉伸手接过,应道:陛下虽不赏脸,但还是谢过陛下。

  郑岚玉官职太低,来如一阵风,去也无声息,可在双方做接触的全程中,苻红浪一直都在斜睨着小皇帝的方向。

  康绛雪深感不快,发问:这么看我,怀疑我在趁机往外传递消息?

  苻红浪摇了摇头:传递消息这种事,荧荧上次从臣手里逃脱已经有过一次,哪里还能发生第二次,臣只是觉得很有意思。

  小皇帝问道:有什么意思?

  苻红浪道:荧荧明明没接触过多少人,可惦记关心荧荧的人却真不少。

  这话里的惦记关心说的当然是刚刚走掉的郑岚玉,小皇帝冷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苻红浪反问:荧荧在担心我会对一个无名小卒做什么?既是会担心,又为何做递手帕这种会引人注意的动作。

  在苻红浪的面前,什么意图似乎都无所遁形。苻红浪笑着问道:难道不是荧荧故意在吸引我的注意力?怎么反过来怪臣问得多。

  小皇帝一副被说中的样子,僵硬之下竟是忍不住一阵剧烈咳嗽。

  不管苻红浪如何反应,他站起身来远离了长乐一些。

  身边有个女官模样的女子扶了小皇帝一把,康绛雪窘迫地回过头去,不欲给苻红浪看到这狼狈之态。苻红浪没有说话,侧头发笑。

  这短暂的空隙中,康绛雪在女官的手心写下两个字,张剪水毫无反应,在退下之时却回碰了小皇帝的手心。

  一下,两下。

  一群水军捧场的满月酒到了尾声,天色也暗了下来,苻红浪安排了一场场面壮阔的戏曲,留着众人坐下欣赏。

  长乐早就累透了,昏昏欲睡,听不得吵闹。

  康绛雪做主要将长乐送回正阳宫休息,但苻红浪没有同意,道:这可不行。

  苻红浪的意思不容易理解,一整日陪下来,康绛雪总觉得苻红浪太过淡定。

  他们彼此之间没有说破,却都知道小皇帝和杨惑背着苻红浪在做些什么,在此基础上苻红浪仍是如此做派,实在是叫人有些拿不准。

  康绛雪不住地猜想:莫非苻红浪已经做了什么即使杨惑反水也稳操胜券的准备?

  可苻红浪手里的人没有杨惑那么多,又如何能猜得到他和杨惑的具体计划再有针对性地应对?

  康绛雪心不在焉地听着耳边杂音,冷不丁一激灵等一等,现在是什么时辰?

  杨惑就算要迟些来,是不是也拖得太晚了些?

  就算是做戏也该到了。

  荧荧。

  小皇帝猛然回神,听见苻红浪淡淡地问道:还在等杨惑?

  想来他自顾不暇,应是来不了了。

  什么?

  康绛雪有些听不分明,这话被苻红浪用仿佛一切都已经结束的语气说出来,叫他产生了些许恍惚。

  他的心情在刹那间大起大落,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苻红浪仿佛自己十分无辜一般摇摇头:臣做了什么?是荧荧对他做了什么才对。

  康绛雪无声。苻红浪又道:他昨天没有碰过你吗?哪怕只是一点点?

  小皇帝心中大震,反应过来仍是觉得不敢相信:你在我身上下了东西?

  苻红浪轻声发笑:荧荧不用担心,单一的一点粉末,自然是伤不到你的,只是宁王殿下防我防得紧,也就是放在荧荧身上,才能近了他的身。

  说着,苻红浪觉得好笑:他若一点都不和你接触,臣也没这个机会伤到他,可惜,看他瞧你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忍不住。

  康绛雪想到了杨惑碰他头发的那个瞬间,转瞬之间已经心冷了大半。

  苻红浪则笑着问道:荧荧没有注意到,杨惑平时是怎么看你的?

  在昨天的接触之后,康绛雪自是也感觉到了杨惑的不对劲,他并不是没有发觉,只是觉得一点都不重要。

  他冷漠道:杨惑纵是不喜欢盛灵玉,也不可能会喜欢我。

  苻红浪对此倒是没有反驳:嗯,那确实不能说是喜欢。更准确地来说,那比较接近于一种隐晦而复杂的欲望。

  不过这种欲望没什么不好,正是因为这说不清维持了多久隐藏了多久的欲望,才给他创造了这一点转瞬即逝的机会。

  杨惑死了?

  死不了的,算算时间,也就刚发作没多久,他身边能人异士不少,只靠毒还是差了些。

  康绛雪抿住了嘴唇,正欲再问,苻红浪忽然将视线移到戏台上,吸一口烟,悠悠闲闲道:可臣还是给了他一天的时间,你说,他这一天都做了什么?

  空气稀薄起来。

  白色烟雾熏得人呼吸不畅。

  苻红浪神道道地自言自语:荧荧和杨惑会想怎么杀臣?正面相对自是不成,又时时要防备臣下毒,既然如此,怎么才能一举歼灭臣不留丝毫活路?

  弓箭手?

  还是说弄了些火药?

  戏台上的声音停了下来,小皇帝的呼吸也停了,苻红浪不由笑道:哦,看来是火药,也不知运了多少,不过为求万无一失,估计只会是想象不到的大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