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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天下第一甜第116节(2 / 2)


  护在谢詹泽身前的近侍眼见着那金丝网将碎,便当即回头唤道。

  谢詹泽眼底压着一片暗沉沉的阴影,在被几名近侍推着往禁军用血肉性命开出的那条路走去时,他回头望见被数名石鸾山庄弟子护在最中央的那对夫妻。

  他紧紧地盯着那雪衣少年。

  “殿下,月童城破,宫门已开,南疆军和秦家军都已经入宫了!”

  一名浑身沾血的军士才至月洞门,便跪倒在雪地里,嘶声大喊。

  谢詹泽闻声,脑内仿佛有一根弦骤然绷断,凛冽的风灌入喉头,呛得他灼烧难捱,仿佛身侧所有近侍焦急的声音都已变得有些渺远。

  莫宴雪与砚竹飞身而起,彼此背对着横握剑柄,剑锋擦着鹅毛般的雪花刹那划破数名禁军的后颈。

  一片人墙倒下去,为谢詹泽开辟的那条道有了缺口,戚寸心只觉手中的丝绦被少年一瞬抽出,她只来得及瞧见殷红的流苏与他沾血的衣袂在半空微荡。

  携霜带雪的纤薄长剑已刺破长空,指向谢詹泽。

  “冬霜,你快……”

  一个“走”字尚未来得及出口,谢詹泽才握住身畔年轻女子的手,却在那金丝网破损下坠的刹那,见她忽然旋身而起,双足重重地踢在他的腰腹。

  他猝不及防,整个人摔出去。

  金丝网将他缠裹其中,纤薄如柳叶般的剑刃自背后刺穿他的胸口。

  “殿下!”

  近侍大唤一声,随即愤而提剑朝冬霜刺去。

  “住手!”

  谢詹泽最先到到的,是刺穿自己胸口的沾血剑锋,乍听近侍的声音,他当即用尽力气开口。

  鲜血自他口中涌出,他轻抬眼帘,瞧见站立那儿的冬霜,她的眼底再无一丝情意温存,冷得像始终捂不化的冰。

  “为什么?”

  他望着她。

  “为什么?”冬霜迎上他的目光,她忽而轻笑了一声,那眉眼间再无平日里的半分柔顺,“二公子觉得疼吗?”

  她唤他二公子。

  “世子死时,我也如你这般疼。”

  她说。

  谢詹泽怔怔地盯着她,他仿佛脱力一般,跪倒在雪地里,隔着残破的金丝网,他的声音变得很轻,“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二公子你借我的手给世子下了猛药令他病入膏肓,药石无医?”冬霜轻抬下颌,她轻呵一口气,白雾转瞬消散,“是我愚笨,未曾识破你的诡计,才让世子含恨而终。”

  风声哭嚎,犹如鬼魅。

  谢詹泽忽而苦笑,他摇头,“你可不愚笨。”

  时至今日,他方知谢宜澄即便是死,也不忘算计他,那是早就已经铺垫好的长线之计,故意让他看到这婢女冬霜,故意让她接近他。

  谢宜澄死时,她不悲不哀,满心满眼,都只盼望着他实现诺言,将她带在身边。

  即便谢詹泽生性多疑,从不向她展露他心中所谋,她也仍旧有那样的耐心,一步步地靠近他,仰望他,安静地在他身边做一朵解语花。

  这不是爱是什么?

  在金源遇刺时,当她舍身为他挡剑受伤,险些没命的那个时候,谢詹泽以为,这应当就是她的爱。

  什么爱啊……

  原来都是她用自己为代价的精心算计。

  “何必呢?”

  他面上血色尽失,轻轻嗤笑,“冬霜,他已经死了,你在我身边的每一日,就没有一刻动摇吗?”

  他如今看起来可怜极了,可冬霜轻抚微微隆起的腹部,耳畔的浅发晃动,“世子就算是死了,我也是他手里的一把刀。”

  她仍旧记得那日。

  形销骨立的世子宜澄躺在床榻上,眼角浸满泪意,他是那样绝望,最终只对她道:“冬霜,我还是心有不甘。”

  “可惜,什么都晚了。”

  冬霜那时已如谢宜澄所打算的那样,刻意接近了谢詹泽,但谁也没料到星危郡王谢繁青逃出北魏皇宫的消息一出,谢詹泽便趁谢敏朝不在月童之际,对谢宜澄下了死手。

  谢宜澄的一计还未成,便彻底一病不起,最终不治而亡。

  可冬霜不愿他饮恨而终。

  所以在谢缈带着戚寸心回到月童后不久,她便自甘投诚,做了谢缈手中的一颗棋子。

  但谢詹泽多疑,他待自己的母妃吴氏尚且说三分留七分,对于冬霜,他自然也不会轻易吐露心中所想。

  故而冬霜是在金源的那场刺杀之后,才真正得了谢詹泽的信任,此后金源送至谢缈手中的消息,无一例外,皆出自她手。

  谢詹泽随着她的手,看向她的腹部,他的嗓音干涩得厉害,“这孩子,是否也在你的算计之中?”

  “若没有这个孩子,如何能令你的王妃与岳丈心生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