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仲文握紧了双拳，极力隐忍着愤怒，却不敢对他有一丝隐瞒：“正在准备第二阶段的改造。”

“凌仲文，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跟你说过什么？”声音似乎没什么波动，可却让凌仲文心头一寒。

凌仲文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道：“凌寒暮最近发作得有些频繁，我是担心……”

“你忘了我的规矩？”

“不敢。”

“既然不敢，为什么要坏规矩？我要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能动？”

“实验品一旦彻底失控，后果不堪设想，我只是不想看到那样的情况。”

“呵……”那人冷笑一声，缓缓转过身来，但是那张脸仍旧藏于黑暗之中，让人看不清容貌。只有那双眸子，仍能窥探出阴狠与冷绝。

直面凌仲文的他，给凌仲文带来的压力更大。

凌仲文连大气也不敢出，垂首一动不动，背后冷汗涔涔。

“把关于凌寒暮的数据全部交上来，从今天开始，我会暂时留在A国，等到凌寒暮第二阶段改造完成后再离开。”那人话锋一转，变得温和平静，给予凌仲文的压力也荡然无存。

凌仲文松了一口气，如果他执意要把凌寒暮和夏沉歌带走的话，自己真的没有任何能力阻止。

虽然不愿意他留在A国，但相对于凌寒暮两人被带走，凌仲文还是更能接受他留下的这个选择。

“夏沉歌的事，是不是你动的手？”那人又问。

“是。”放松下来的凌仲文，说话也利索了起来，“她身上有太多秘密，也许对我们的实验有帮助，所以我将她留下了。”

“夏家那边呢？”

“夏沉歌还在VIP病房里昏迷不醒，短时间内不会露馅的。对了，我打算给凌寒暮进行第二阶段改造之前，先将他催眠了。”

“所以？”

“需要您的帮助。”

“呵，要是我没来，你是打算隐瞒到底？”

凌仲文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定定地站在那不出声。

眼前这人生性多疑残暴，这样的回应是再合适不过。他不喜欢别人反抗他，也不喜欢别人太过顺从，只有像猫一样时不时舞着爪子，才是最佳的保命方法。

“我可以允许你有自己的想法，但不要心存侥幸。”那人的话不轻不重，每个字却都重重落在凌仲文心上，“不要忘记，我给你的东西，我随时可以收回，然后让你变成他们一样。”

凌仲文心胆俱裂，身上的衣服已然被冷汗浸透。

哪怕是过去十年了，他对这人的畏惧还是只增不减。

凌仲文不知道自己低着头站了多久，直到那种可怕的感觉消失了，他才抬起头，而眼前空无一人，只有窗帘被微风轻轻拂过，给一室的黑暗带来光芒。

凌仲文是扶着桌沿走到椅子边上的，那一瞬，他好像全身力气被抽空了，软软跌坐在椅子上。

靠着椅背大口大口呼吸，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闭上眼，仍旧心有余悸。

就在刚刚，他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去找阎罗亡报道了。

死亡，触手可及。